池萬隆：经济什么时候能够复苏？钱跑哪里去了？
2025-06-17
来源：本网
作者：池萬隆
西北建设杂志社 现在很多人聊天，习惯性以“想当年”开头，大概率就是在过得不怎么样！这也不是一两个人是很多人的状态。所以当大家开始怀念经济火热的时候，侧面也体现了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努力活着。失业的，在职的要么降薪、要么就是已经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当老板的没有利润整日为企业存活和企业安危犯愁。再过去很长时期，大家工资也高发放也稳定，也敢提前消费。即便在口罩三年年的时候，虽然待在家里出不来，但是大家依然很乐观，普遍相信只要口罩结束，经济就会报复性反弹。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即使当时很多门店都处于亏损状态，但是他们依然在苦苦坚持。然而，全面放开后，大家期待的经济报复性反弹没有发生，很多老板最后的期望破灭了，再也无力支撑，不得不关门大吉。又过了两年了，时间已经来到了2025，预想中的经济怎么都应该复苏了，可现实好像更严峻了。
感觉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负债，政府负债，企业负债，个人也负债，那么钱到底去哪里了呢？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钱又是怎么消失的呢？钱是印钞机印出来的吗？可是我们早就很少使用纸币了呀。移动支付电子账户我们用的是摸不到看不见的数字，所以问题变得更加的诡异了，这些数字是谁创造的？央行印的吗？是政府拨的吗？还是银行凭空变出来的呢？最后一个问题更少有人问了。
通缩是流通当中货币的减少，那么货币又是怎么减少的呢？让我们通过例子来探讨下，什么是钱也就是学名货币？你出生在宋朝，家族是做盐铁生意的非常富有。你有一个好朋友叫做富贵，他是药材贸易商。有一天你俩一起喝酒，富贵却是愁眉苦脸地说，最近接了笔大买卖，要跑一趟南方，但是是金银太重路太远，也不安全。你一听灵光一闪，你说不如这样，富贵把金银放在我的商行，我给你开一张收据，到了南方你把这张收据交给我那边的商铺，就能取出等值的金银。富贵一听大喜，好事啊，轻便安全高大上。
这张收据就叫做交子，世界上最早的纸币。由于宋朝已经掌握了雕版印刷术，交子上设计了不同的图形，便于防伪核对。交子就是交了钱的凭证，类似于一张提货单。多年过去了，你敏锐地发觉到了一个变化，原本用于兑现的纸成了结算的纸。换句话来说，收据变成了货币，一张我欠你的纸变成了大家当成你拥有的财富。而你大多数人反而是更加乐意使用交子。于是你想到了另外一个生意，借出他们放在仓库的金银并收取利息。
后来你又发现他们更加喜欢借到交子，那既然大家都相信交子，那我可不可以多印几张啊？反正只要少部分人来提对，就不会出事啊。你开始尝试着印刷出超出储备金的交子，结果市场是丝毫没有反应，反而是更加活跃了。街上的老百姓都把贵金属放在你这里来了，你又可以放贷出更多的钱出去了，收取借款人更高的利息，而这里的利差，它就是你的利润。
如果交子的发行数量是跟黄金白银数量是一致的，我们管这个叫做金本位，每一张纸的背后都是有实物支撑的，人人都是可以对得出来的。但如果你印的交子已经远远超出了金库的储备，那就不是兑付承诺，而是信用游戏了。1971年，美国彻底放弃了黄金兑付承诺，布雷顿森林体系最终终结了全球正式进入了国家信用本位的时代。从此之后，货币不再依赖于黄金，而是依赖于政府的信誉。
我们还是先回到你的故事，只要别人不来兑，就没有人发现你货币印多了，可是问题是除了你自己，没有人知道金库里到底有多少的金和银。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位富有的储户要取走他们的黄金白银，一群持有提货单也就是骄子的人蜂拥而至，遗憾的是，你的金库并没有足够的金银来赎回他们手里所有的纸币，这就叫做银行挤兑。几个世纪后，面对频繁的挤兑和银行的倒闭，今天的ZF并没有禁止银行多发纸币，相反，他们做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既然你们做不到全额兑付，干脆就承认你们可以部分兑付吧。于是准备金制度就诞生了。
很多人以为钱是央行开动印钞机印出来的，但是真相是，现在的钱早就不是印出来的，而是商业银行创造出来的。为了便于理解，我们用模型假设，小镇里上有一家叫做“好乐多”的商业银行，小镇央妈规定法定准备金率是10%，小李攒了1000块钱存进了银行。这个时候全镇的货币总量是不变的，只是现金从小李的口袋换成了银行里的存款数字。银行当然是不会守着钱发呆，他要赚钱，于是他留下了100元准备金，把900块钱贷款给开发商“皮带”哥。于是奇迹要出现，“小李”存款记录依然是1000块，“皮带哥”账户多出了900块，全岛的货币总量从1000到了1900。“皮带哥”把900块钱付给了“小包”作为工程款，“小包”再把这笔钱存入银行。银行收到了这900块之后，又按照10%的准备金率留下了90块，再次贷出了810块。哇塞，又见证奇迹了。此刻小镇的货币总量已经达到了2710块。如果在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下去，每一次银行收到新的存款，就留下10%的准备金，再带出剩下的90%。这个过程在理论上是可以无限的重复下去的，最终初始的100块现金最多能够创造出9000块钱乃至更高的新存款。于是全镇的货币总量从1,000就变成了1万的货币总量了。银行用一袋米煮出了十锅饭，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听到的大时候的铅笔数字钱就是被借出来的，不是印出来的，不是社会上真的有那么多真正实物。
有些朋友还记得我们2008年4万亿刺激，这4万亿在商业银行信贷的加持之下，最终演化为大概超过30万亿人民币的新增社会融资总量，也就迎来了我们房地产的狂飙时期。你看09年社融增速是99.3%。在现代信用货币体系里，绝大多数货币并不是印钞机印出来的，而是商业银行在放贷的时候凭空记账创造出来的。你借一笔房贷，银行账上就凭空多了一笔钱，这笔钱并不是从哪个储户的账户里转过来的，而是从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当中生出来的。也就是说，货币就是以债务的形式存在的，而债务是依赖于信用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大家不再愿意借钱，就会发生什么呢？我们再回到小镇的故事，在某一个时间节点天气不好啊自然灾害周期啊，我们说到了镇上的货币总量已经达到了2710元。本来大家都忙着借钱花钱，经济是热火朝天呀。但是风向变了，居民们开始变得非常的谨慎，“皮带哥”们不再贷款了，“小包”们也开始还债了，新的借款人没有了，企业不再扩张，消费开始降温，一笔笔的贷款被还掉了，最终银行账本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1000块，多出了1710元的货币，就像蒸汽一样消失在空气当中。不是被谁拿走了，而是被系统蒸发掉了。最头疼的事情是沉默的存款。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整个金融系统的钱不再流通，不再重复放大。
对一个靠借贷造钱的系统来说，这就是危险的，当企业不融资，家庭不消费，政府开始财政紧缩，看起来一切都是非常的理性，但是在现代信用货币体系之下，这反而是货币系统的自杀式的收缩。我们以为省钱是美德，可是对整个系统而言，不借不贷、不发债就意味着僵死。当年日本家庭与企业在崩盘之后，集体地选择了去杠杆，开始疯狂还债，不再借新债了。日本央行即便是把利率降到零，甚至开启了负利率，也无法刺激贷款的意愿，哪怕是印了钱也没有人借，这就叫做流动性陷阱。
钱就源源不断地被归还了，却没有新的钱被生出来，整个社会就进入了通缩的阶段，就是货币减少了嘛。在大众的叙事当中，通缩往往是被描述成消费不振、需求下降、物价走低。但是从货币系统的整个角度来看，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底层机制，它是信贷线条的断裂，新债不产生了，旧债还清了，货币就消失了。
你可能会问，那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角色，大笔借钱、大笔花钱，那就是政府，政府可以借着国家信用发债，把钱花出去，修基建、补贴企业发消费券等等，让系统重新运转起来。这也不是很疯狂，而是制度性的托底。所以我们大众要理解、支持我们的政府，比如你附近的街道开挖修路、老旧小区的改造、十字路口架立交、危旧老建筑翻新等等，都是我们的政府为了重启系统的工作。
好累，终于要说完了，我一家浅薄言语，想和朋友们探讨一点东西，钱其实从未存在过，它只是一种结构性的信任。其实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循环里边，债务创造货币推动支出创造收入，产生信用，而信用又催生出新一轮的债务。理解债务就是理解经济，更是理解今天这个时代。我们要保持乐观和理智，相信人生就像车轮一样，它能下坡也就能上坡，既能涉足谷底也一定能登上高山。
作者注:本文纯粹是探讨性的，文中有引用了公开见诸网络的网站、公众号等媒体内容，且并未声明转载引用之责；本文旨在做交流分享研究，不用于任何商业取酬之途。
作者简介：池萬隆，西安人，九三学社社员，研究生学历，长期从事非公经济理论研究和智库咨询工作，在多家媒体发表理论类文章若干。
感觉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负债，政府负债，企业负债，个人也负债，那么钱到底去哪里了呢？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钱又是怎么消失的呢？钱是印钞机印出来的吗？可是我们早就很少使用纸币了呀。移动支付电子账户我们用的是摸不到看不见的数字，所以问题变得更加的诡异了，这些数字是谁创造的？央行印的吗？是政府拨的吗？还是银行凭空变出来的呢？最后一个问题更少有人问了。
通缩是流通当中货币的减少，那么货币又是怎么减少的呢？让我们通过例子来探讨下，什么是钱也就是学名货币？你出生在宋朝，家族是做盐铁生意的非常富有。你有一个好朋友叫做富贵，他是药材贸易商。有一天你俩一起喝酒，富贵却是愁眉苦脸地说，最近接了笔大买卖，要跑一趟南方，但是是金银太重路太远，也不安全。你一听灵光一闪，你说不如这样，富贵把金银放在我的商行，我给你开一张收据，到了南方你把这张收据交给我那边的商铺，就能取出等值的金银。富贵一听大喜，好事啊，轻便安全高大上。
这张收据就叫做交子，世界上最早的纸币。由于宋朝已经掌握了雕版印刷术，交子上设计了不同的图形，便于防伪核对。交子就是交了钱的凭证，类似于一张提货单。多年过去了，你敏锐地发觉到了一个变化，原本用于兑现的纸成了结算的纸。换句话来说，收据变成了货币，一张我欠你的纸变成了大家当成你拥有的财富。而你大多数人反而是更加乐意使用交子。于是你想到了另外一个生意，借出他们放在仓库的金银并收取利息。
后来你又发现他们更加喜欢借到交子，那既然大家都相信交子，那我可不可以多印几张啊？反正只要少部分人来提对，就不会出事啊。你开始尝试着印刷出超出储备金的交子，结果市场是丝毫没有反应，反而是更加活跃了。街上的老百姓都把贵金属放在你这里来了，你又可以放贷出更多的钱出去了，收取借款人更高的利息，而这里的利差，它就是你的利润。
如果交子的发行数量是跟黄金白银数量是一致的，我们管这个叫做金本位，每一张纸的背后都是有实物支撑的，人人都是可以对得出来的。但如果你印的交子已经远远超出了金库的储备，那就不是兑付承诺，而是信用游戏了。1971年，美国彻底放弃了黄金兑付承诺，布雷顿森林体系最终终结了全球正式进入了国家信用本位的时代。从此之后，货币不再依赖于黄金，而是依赖于政府的信誉。
我们还是先回到你的故事，只要别人不来兑，就没有人发现你货币印多了，可是问题是除了你自己，没有人知道金库里到底有多少的金和银。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位富有的储户要取走他们的黄金白银，一群持有提货单也就是骄子的人蜂拥而至，遗憾的是，你的金库并没有足够的金银来赎回他们手里所有的纸币，这就叫做银行挤兑。几个世纪后，面对频繁的挤兑和银行的倒闭，今天的ZF并没有禁止银行多发纸币，相反，他们做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既然你们做不到全额兑付，干脆就承认你们可以部分兑付吧。于是准备金制度就诞生了。
很多人以为钱是央行开动印钞机印出来的，但是真相是，现在的钱早就不是印出来的，而是商业银行创造出来的。为了便于理解，我们用模型假设，小镇里上有一家叫做“好乐多”的商业银行，小镇央妈规定法定准备金率是10%，小李攒了1000块钱存进了银行。这个时候全镇的货币总量是不变的，只是现金从小李的口袋换成了银行里的存款数字。银行当然是不会守着钱发呆，他要赚钱，于是他留下了100元准备金，把900块钱贷款给开发商“皮带”哥。于是奇迹要出现，“小李”存款记录依然是1000块，“皮带哥”账户多出了900块，全岛的货币总量从1000到了1900。“皮带哥”把900块钱付给了“小包”作为工程款，“小包”再把这笔钱存入银行。银行收到了这900块之后，又按照10%的准备金率留下了90块，再次贷出了810块。哇塞，又见证奇迹了。此刻小镇的货币总量已经达到了2710块。如果在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下去，每一次银行收到新的存款，就留下10%的准备金，再带出剩下的90%。这个过程在理论上是可以无限的重复下去的，最终初始的100块现金最多能够创造出9000块钱乃至更高的新存款。于是全镇的货币总量从1,000就变成了1万的货币总量了。银行用一袋米煮出了十锅饭，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听到的大时候的铅笔数字钱就是被借出来的，不是印出来的，不是社会上真的有那么多真正实物。
有些朋友还记得我们2008年4万亿刺激，这4万亿在商业银行信贷的加持之下，最终演化为大概超过30万亿人民币的新增社会融资总量，也就迎来了我们房地产的狂飙时期。你看09年社融增速是99.3%。在现代信用货币体系里，绝大多数货币并不是印钞机印出来的，而是商业银行在放贷的时候凭空记账创造出来的。你借一笔房贷，银行账上就凭空多了一笔钱，这笔钱并不是从哪个储户的账户里转过来的，而是从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当中生出来的。也就是说，货币就是以债务的形式存在的，而债务是依赖于信用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大家不再愿意借钱，就会发生什么呢？我们再回到小镇的故事，在某一个时间节点天气不好啊自然灾害周期啊，我们说到了镇上的货币总量已经达到了2710元。本来大家都忙着借钱花钱，经济是热火朝天呀。但是风向变了，居民们开始变得非常的谨慎，“皮带哥”们不再贷款了，“小包”们也开始还债了，新的借款人没有了，企业不再扩张，消费开始降温，一笔笔的贷款被还掉了，最终银行账本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1000块，多出了1710元的货币，就像蒸汽一样消失在空气当中。不是被谁拿走了，而是被系统蒸发掉了。最头疼的事情是沉默的存款。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整个金融系统的钱不再流通，不再重复放大。
对一个靠借贷造钱的系统来说，这就是危险的，当企业不融资，家庭不消费，政府开始财政紧缩，看起来一切都是非常的理性，但是在现代信用货币体系之下，这反而是货币系统的自杀式的收缩。我们以为省钱是美德，可是对整个系统而言，不借不贷、不发债就意味着僵死。当年日本家庭与企业在崩盘之后，集体地选择了去杠杆，开始疯狂还债，不再借新债了。日本央行即便是把利率降到零，甚至开启了负利率，也无法刺激贷款的意愿，哪怕是印了钱也没有人借，这就叫做流动性陷阱。
钱就源源不断地被归还了，却没有新的钱被生出来，整个社会就进入了通缩的阶段，就是货币减少了嘛。在大众的叙事当中，通缩往往是被描述成消费不振、需求下降、物价走低。但是从货币系统的整个角度来看，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底层机制，它是信贷线条的断裂，新债不产生了，旧债还清了，货币就消失了。
你可能会问，那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角色，大笔借钱、大笔花钱，那就是政府，政府可以借着国家信用发债，把钱花出去，修基建、补贴企业发消费券等等，让系统重新运转起来。这也不是很疯狂，而是制度性的托底。所以我们大众要理解、支持我们的政府，比如你附近的街道开挖修路、老旧小区的改造、十字路口架立交、危旧老建筑翻新等等，都是我们的政府为了重启系统的工作。
好累，终于要说完了，我一家浅薄言语，想和朋友们探讨一点东西，钱其实从未存在过，它只是一种结构性的信任。其实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循环里边，债务创造货币推动支出创造收入，产生信用，而信用又催生出新一轮的债务。理解债务就是理解经济，更是理解今天这个时代。我们要保持乐观和理智，相信人生就像车轮一样，它能下坡也就能上坡，既能涉足谷底也一定能登上高山。
作者注:本文纯粹是探讨性的，文中有引用了公开见诸网络的网站、公众号等媒体内容，且并未声明转载引用之责；本文旨在做交流分享研究，不用于任何商业取酬之途。
责任编辑：韩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