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刻意随意间——读梦萌散文集《随意即风景》
2024-08-02 ｜ 来源：本网
作者：安升先
作家梦萌是我的老朋友，都是土生土长的咸阳人，退休后各投所好，十余年未见。最近，他从上海回来，送我他新出版的散文集《随意即风景》和长篇小说《新部落》。年过古稀的老孟在不到一年时间里，有两本新作问世，其勤奋与高产不言而喻。戊戌仲夏，73岁高龄的他，不坐缆车，徒步两三个小时，登上泰山天街直至玉皇顶，足说明他的身体和文学成就一样倍儿棒！
《随意即风景》分为怡情山水、神与物游、童乡之赖、万有灵犀、市井趸趣、魅在舌尖、文心思齐等七辑，收录不同时期的作品118篇。看似毫不经心的随情随意，实则篇篇都是精雕细刻之作。他用一颗积极向上的阳光心态，刻意观察，刻意融入，刻意构思，心中便有了随意的触发、随意的想象、随意的发掘，散文的魅力由此而生。在这里，刻意和随意互为条件又互为结果——只有随意的心态，才有刻意的发现；只有刻意的发现和打磨，才有随意的灵感和升华。于是看似平常甚至琐碎的日常小事，在作家笔下，便充满哲思哲理、美意美趣、诗心诗情。正如《后汉书·党锢传序》所说：“刻意则行不肆，牵物则其志流”。南朝刘勰《文心雕龙·通变》所言：“才颖之士，刻意学文。”
书中所录篇章是作家数十年日常生活点点滴滴的见闻和感受，既有大自然原汁原味的美色真趣，又有怡情山水、感悟山水的本色游记；既有用原始矿料“冶炼出童真与乡情的真金”，又有在市井“蒸馏幽默，酿制文学”的酗酗酒气；既有对花草鱼虫的灵犀相通，又有对圣哲先贤的“文心思齐”等等。以至把司空见惯的秋千、柳笛、大雁、金针花、枸杞芽、苜蓿菜、洋槐花等都描写得栩栩如生，生动感人，充满诱人的魅力。他写孤独、写鼾声、写喷嚏、写鱼浴、写青春痘等，读来好像中医的针灸或拔火罐，无不搔到人性的痒痒处，使人既痛且乐，欲罢不能，尽享生命的造化。他说“喷嚏是生命长河一个漂亮的水漂儿，是上帝创造人时特意打下的一个伏笔”；鼾声是大海与陆地之间的“肚脐”、“铁锚”和“海平线”；孤独是一根鞭子、一支香烟、一堆篝火；青春痘是生命的根瘤菌、爱情的标点符号、青春的尖端放电、选民登记表上的火红印章等，想象之独特、构思之精妙、意境之深远，大大超出读者的预期，从而获得意想不到的美感享受。
梦萌孜孜不倦读书学习的精神令人钦佩，他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写作起来信手拈来，文章方显得语如珠玑，底蕴深厚。世界文艺史上三大怪杰弥尔顿、贝多芬和帕格尼尼，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聋子、一个是哑巴。这个被众人熟视无睹的素材却被梦萌联系在一起，发掘提炼出惊人的主题——《苦难与天才》。是苦难成就了天才，还是天才特别热爱苦难？或许这正是上帝用他的搭配论，摁着计算器计算搭配好了的呢！这样的文字，这样的构思，可谓匠心独运，其艺术造诣由此可见一斑。正因为如此，这篇文章被100多家报刊网站竞相刊录，成为青少年辅导教材和中学语文考试命题的内容。
梦萌长期在基层工作，又应邀到各地采风、观光、游览，人生阅历不凡，生活积淀深厚，因而词语丰富，写作方法幽默夸张，文笔传神，不拘一格。他用漫画的笔法，将作家程海的大头、凸肚、快腿描写得形神兼备，入木三分。既有绰号“鳖大头”背时时“挨过不少挫，受尽窝囊气”的叹息，又有“孕育幽默，出产灵感、研磨思想”的褒扬。由于肚子大，“跳舞犯规，发誓再不跳舞”；由于肚子大，占去床的四分之三，所以“夫人以绳分疆，却常常越过三八线。”由于肚子大，腰间又挂一“如意宝玉”，出门在外，犹如回归华侨或大腹便便的款爷被人尊之敬之。程海虽是凸肚，却从不拿大肚子夯人。这些文字恰如一幅夸张而形象的漫画，使程海形象逼真，活灵活现。
梦萌凝视陈忠实《白鹿原》扉页头像，用大写意和大抒情的手法，重新为文学大师画出一幅肖像画：一块石头，一座高原，一颗星球。石头是一块具有“变形弹性固体”的石头，一块在地幔蓄谋已久终于摆脱内应力冲出地壳的石头......于是这石头“便有了资格称得上文学殿堂一块忠实的垫脚石”；高原是一座养活了冯景潘、蓝袍先生、白嘉轩、鹿子霖和他们后代子孙的白鹿原......于是这高原“便有了资格称得上大地的一位忠实儿子”；星球是“一颗太阳系未名的星球，一颗燃烧自己也燃烧我们的星球”......于是这星球“便有了资格作为人类一位忠实的探索者”。一张照片，在梦萌笔下成为一个诗意的物象，一个宏大的世界，使陈忠实人格品质和《白鹿原》一样的高大、深刻、厚重、广远起来。
梦萌观察生活视角独特而颇具新意，泰山一般人都写它的雄伟壮丽、人文景观、摩崖题刻等，而梦萌却聚焦于泰山盘道粗粝刚劲的台阶，以此生发开去抒发对泰山的礼赞与感怀。在他的笔下，泰山台阶有的青苔斑驳，有的剥蚀累累，全都透露出浓厚的沧桑感。瞧那一层一层、一叠一叠、一级一级台阶，古朴奥绝、铿锵有力、扶摇直上，难道不像一部巨著、一驱脊梁、一架天梯吗？还有，他乘坐世界著名游轮，思路始终交织在月、夜、船、海四元组合之中。“月亮给大海铺上一条金光大道，一直延伸到船底，船也是一轮皓月，是海上的月亮。须臾间，天地好像颠倒了，天上的月和夜成了地上的船和海，地上的船和海成了天上的月和夜”，四物同构，互为印证，情景交融，这该是怎样精美的画面和静美的享受啊！
梦萌知识面很宽，文学功底雄厚扎实。从他的作品可以看出，除了文学造诣外，在哲学、历史、地理、天文、数学、现代高科技等方面均有涉及，运用自如，恰到好处。而且语言带有磁性，时而优美隽永，时而恬淡空灵，时而幽默滑稽，不经意间给人带来些许愉悦、些许感动和些许启迪。
【作者简介】
安升先，主任编辑、名记者、秦都区第一批突出贡献拔尖人才。中国广播电视学会会员。从事新闻工作20多年，作品曾多次在全国、和省、市好新闻评选中获奖。出版有《安升先新闻作品选》、《在希望的田野》、《可爱的秦都》、《三秦风俗趣闻））、《草根情结》、等书。曾担任宣传科长，文化馆副馆长，市民协常务副主席、陕西国际商贸学院就业中心主任、秦都区政协委员等职。退休后被陕西国际商贸学院、陕西服装工程学院聘请从事管理、教学工作10多年。参与市老年学会《凤凰台》杂志、咸阳市民俗志、《咸阳百村.秦都卷》的编纂。
《随意即风景》分为怡情山水、神与物游、童乡之赖、万有灵犀、市井趸趣、魅在舌尖、文心思齐等七辑，收录不同时期的作品118篇。看似毫不经心的随情随意，实则篇篇都是精雕细刻之作。他用一颗积极向上的阳光心态，刻意观察，刻意融入，刻意构思，心中便有了随意的触发、随意的想象、随意的发掘，散文的魅力由此而生。在这里，刻意和随意互为条件又互为结果——只有随意的心态，才有刻意的发现；只有刻意的发现和打磨，才有随意的灵感和升华。于是看似平常甚至琐碎的日常小事，在作家笔下，便充满哲思哲理、美意美趣、诗心诗情。正如《后汉书·党锢传序》所说：“刻意则行不肆，牵物则其志流”。南朝刘勰《文心雕龙·通变》所言：“才颖之士，刻意学文。”
书中所录篇章是作家数十年日常生活点点滴滴的见闻和感受，既有大自然原汁原味的美色真趣，又有怡情山水、感悟山水的本色游记；既有用原始矿料“冶炼出童真与乡情的真金”，又有在市井“蒸馏幽默，酿制文学”的酗酗酒气；既有对花草鱼虫的灵犀相通，又有对圣哲先贤的“文心思齐”等等。以至把司空见惯的秋千、柳笛、大雁、金针花、枸杞芽、苜蓿菜、洋槐花等都描写得栩栩如生，生动感人，充满诱人的魅力。他写孤独、写鼾声、写喷嚏、写鱼浴、写青春痘等，读来好像中医的针灸或拔火罐，无不搔到人性的痒痒处，使人既痛且乐，欲罢不能，尽享生命的造化。他说“喷嚏是生命长河一个漂亮的水漂儿，是上帝创造人时特意打下的一个伏笔”；鼾声是大海与陆地之间的“肚脐”、“铁锚”和“海平线”；孤独是一根鞭子、一支香烟、一堆篝火；青春痘是生命的根瘤菌、爱情的标点符号、青春的尖端放电、选民登记表上的火红印章等，想象之独特、构思之精妙、意境之深远，大大超出读者的预期，从而获得意想不到的美感享受。
梦萌孜孜不倦读书学习的精神令人钦佩，他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写作起来信手拈来，文章方显得语如珠玑，底蕴深厚。世界文艺史上三大怪杰弥尔顿、贝多芬和帕格尼尼，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聋子、一个是哑巴。这个被众人熟视无睹的素材却被梦萌联系在一起，发掘提炼出惊人的主题——《苦难与天才》。是苦难成就了天才，还是天才特别热爱苦难？或许这正是上帝用他的搭配论，摁着计算器计算搭配好了的呢！这样的文字，这样的构思，可谓匠心独运，其艺术造诣由此可见一斑。正因为如此，这篇文章被100多家报刊网站竞相刊录，成为青少年辅导教材和中学语文考试命题的内容。
梦萌长期在基层工作，又应邀到各地采风、观光、游览，人生阅历不凡，生活积淀深厚，因而词语丰富，写作方法幽默夸张，文笔传神，不拘一格。他用漫画的笔法，将作家程海的大头、凸肚、快腿描写得形神兼备，入木三分。既有绰号“鳖大头”背时时“挨过不少挫，受尽窝囊气”的叹息，又有“孕育幽默，出产灵感、研磨思想”的褒扬。由于肚子大，“跳舞犯规，发誓再不跳舞”；由于肚子大，占去床的四分之三，所以“夫人以绳分疆，却常常越过三八线。”由于肚子大，腰间又挂一“如意宝玉”，出门在外，犹如回归华侨或大腹便便的款爷被人尊之敬之。程海虽是凸肚，却从不拿大肚子夯人。这些文字恰如一幅夸张而形象的漫画，使程海形象逼真，活灵活现。
梦萌凝视陈忠实《白鹿原》扉页头像，用大写意和大抒情的手法，重新为文学大师画出一幅肖像画：一块石头，一座高原，一颗星球。石头是一块具有“变形弹性固体”的石头，一块在地幔蓄谋已久终于摆脱内应力冲出地壳的石头......于是这石头“便有了资格称得上文学殿堂一块忠实的垫脚石”；高原是一座养活了冯景潘、蓝袍先生、白嘉轩、鹿子霖和他们后代子孙的白鹿原......于是这高原“便有了资格称得上大地的一位忠实儿子”；星球是“一颗太阳系未名的星球，一颗燃烧自己也燃烧我们的星球”......于是这星球“便有了资格作为人类一位忠实的探索者”。一张照片，在梦萌笔下成为一个诗意的物象，一个宏大的世界，使陈忠实人格品质和《白鹿原》一样的高大、深刻、厚重、广远起来。
梦萌观察生活视角独特而颇具新意，泰山一般人都写它的雄伟壮丽、人文景观、摩崖题刻等，而梦萌却聚焦于泰山盘道粗粝刚劲的台阶，以此生发开去抒发对泰山的礼赞与感怀。在他的笔下，泰山台阶有的青苔斑驳，有的剥蚀累累，全都透露出浓厚的沧桑感。瞧那一层一层、一叠一叠、一级一级台阶，古朴奥绝、铿锵有力、扶摇直上，难道不像一部巨著、一驱脊梁、一架天梯吗？还有，他乘坐世界著名游轮，思路始终交织在月、夜、船、海四元组合之中。“月亮给大海铺上一条金光大道，一直延伸到船底，船也是一轮皓月，是海上的月亮。须臾间，天地好像颠倒了，天上的月和夜成了地上的船和海，地上的船和海成了天上的月和夜”，四物同构，互为印证，情景交融，这该是怎样精美的画面和静美的享受啊！
梦萌知识面很宽，文学功底雄厚扎实。从他的作品可以看出，除了文学造诣外，在哲学、历史、地理、天文、数学、现代高科技等方面均有涉及，运用自如，恰到好处。而且语言带有磁性，时而优美隽永，时而恬淡空灵，时而幽默滑稽，不经意间给人带来些许愉悦、些许感动和些许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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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