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滑脊汤

2024-10-28 | 来源:本网 作者:史杰
  在石家庄疫情较为严重,居家抗疫的那些日子里,除了到单位处理一下紧急公文,多数在家读书学习,静心思考外,偶尔也做点饭,以犒劳身心疲惫、相思牵挂、一家三地生活的我外,也给书卷气的陋室,增添些烟火味,回味一下家的味道。
  想念在津读书的女儿,还有在京的爱妻。禁不住给妻子和女儿打了个电话,送去关爱和祝福,愿疫情早些过去,我们早日团圆。临近中午,肚子咕咕叫开了,我打开久违的冰箱,翻找中午的食材,在冰箱的下层有春节朋友送的羊腿还没有吃,于是我就考虑怎么做中午的饭菜,为了方便就做滑脊吧,既当饭又当菜,还省时省力。
  我们老家农村的滑脊汤也叫粉脊汤,虽品相不佳,但比餐馆的好吃实惠,在哪个尚不能解决温饱的时代,对我们乡下的孩子来说算是美味佳肴了,说叫粉脊汤(滑脊汤)皆于贫穷有关,粉是名词,滑是形容词,看似两个不搭边的东西,却自然地联系在一起,皖北的粉就是红薯粉,滑就是红薯粉的特性之一,用红薯粉做的羊肉汤叫粉脊汤(滑脊汤)也就是同一个菜名不同的叫法罢了。这也是皖北老百姓,我们的先人贫则思变的智慧结晶,把最美的羊肉与最粗糙的红薯结合起来,做成鲜美的佳肴,至今回想起来,也是味蕾生津,垂涎欲滴。
  做滑脊汤,母亲和五婶配合比较默契,滑脊汤和烙馍是绝配。我母亲做汤,我五婶烙馍。一个时辰一锅新鲜的滑脊汤就做好了。滑脊最好选羊的后腿肉,吃起来劲道有咬头。将肉切成寸长细丝,用姜丝、葱花、酱油、白酒(因哪时没有料酒,只能用白酒代替除膻味)。腌半小时,用红薯粉挂糊,肉多挂糊少些,肉少挂糊多些,来客人时,肉丝切大点,糊挂少些,但在哪个时代,像我们孩子多的家庭,当然是糊多的哪一个了。
  起火开始做汤,火最好用劈材(木材)、籽麻秸,主要是燃烧时间长,柴火旺,能持续保持火的温度,不能忽高忽低(那时没有液化气,煤只有在冬节和春节时才用),麦秸杆、玉米秆太茸,容易使锅受热不均。锅里放上炼好的羊油,放上葱、姜、花椒爆炒,炒出香味后,加入大白菜,等白菜变软后,大火加水烧开。用筷子将调制好的粉脊逐个拔入锅中,等粉脊下沉时,将事先泡好的粉条放入锅里十分钟后,揭开锅盖用勺子不停的搅动,以便糊锅。等粉条变软用筷子挑出一根,看下是不是彻底通透,如晶莹通透,洒上一把盐就可起锅了。
  五婶的烙馍也已基本烙好。烙馍也是一个功夫活,和面、做胚、杆面,上鏊子,翻馍,火候,都有讲究,一张薄如纸的(丹饼)烙馍,也是乡村老一辈人的才艺大展示,五婶烙的馍薄如纸,一斤面能烙上直径30厘米的烙馍15个,个头一般大、薄厚均匀、不焦不生、不卷边不沾油烟,卷上醋溜土豆丝,我觉得比豪华版的天津煎饼果子还要好吃。
  母亲为我们盛上满满的一碗,洒点香油和芫荽,五婶给我们递一个带着热气的烙馍,这样一碗有肉有菜、又绿有红、又嫩又滑,喷香的羊肉粉脊汤做好了。这时母亲让我给奶奶、二奶奶、三奶送上一碗。这碗滚烫的滑脊汤、这张薄如纸的烙馍充盈着我的童年,是我一生中吃到的最好美味。
  从军二十余载,走过高山,跨过海洋,到过西北边陲、奔走过中原大地,解甲归田后,从事林业工作,行走在祖国的四面八方,品尝过全国各地的汤汤水水,我觉得他乡的汤虽美,但总觉缺少点什么,还是老家的汤纯正地道,这也许就是乡愁吧,就是通常所说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家在故乡才是家,故乡才是我们的根,可惜昔日故乡是他乡了。
  作者简介:史杰,男,笔名:明月,1974年10月出生,安徽萧县人,有着24年的军旅生涯,喜欢文学,偶有散文、诗歌等发表报刊杂志,现供职于河北省省直机关,从事林草生态保护修复工作。

责任编辑: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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