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精灵——小说家梦萌小议

2024-08-11 | 来源:本网 作者:京夫
  要说是作家班乃至高深的文学理论教会了梦萌写小说,不如说是生活教会了他,或者说是水教会了他。水使梦萌走上文学之路。
  读梦萌的小说,生活的浪花(或水花)会扑面而来,火热的水利建设工地,碧波荡漾的高峡平湖,流水欢歌的灌溉渠畔,机声隆隆的水电站房,图纸如山的设计室,高级指挥员与普通的水利建设者以及配水管理员,都是梦萌文学创作中的一道道风景线,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在这里,兵不血刃却有灵魂激烈博击,洪水咆哮而又似水柔情万种。
  梦萌不是生活的主宰和强者,但却是一个忠诚而脚踏实际的参与者,战斗者,弄潮儿。他在农家的土院里长大,当过民工,在水利建设工地最前沿摸爬滚打,并从这儿突围,用文学创作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回哺水的宽厚仁爱与滋养。他执着地在水利工地上打了一口深井,供自己的创作,有汨汨不停歇的源泉,滋养他的时时躁动的心灵,润泽他的笔,陶冶他的诗情。水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或成为他生活的全部。他为水而歌,为水而咏,以水抒情,写水之魂,水之忧,水之梦,水之爱憎。他的文字,带着水的清丽、水的活泼、水的柔情,在浪花上激荡传扬。
  梦萌作品中,有为水而歌而献身的女子,她们是水的精灵。她们的灵魂,化成了水魂,永流天地间,滋润着一条条爱河。
  梦萌的小说里,也有水中丈夫。山为阴,水为阳,水绕山,山恋水,水的柔情后面有刚,刚柔相济是为强。刚正耿介,灵魂不屈,矢志不移。《装进棺材里的纤悔书》中的许井便是这样的汉子。受压时,他虽弯下了腰,低下了高贵的头,但灵魂却挺得笔直,纯净似水。他为朋友罹难,而心胸坦荡,义无反顾。他历尽艰辛和人间悲苦,重回旧地,隐姓更名,发现他的牺牲并未换来拯救者的自省,而是欺骗和阴谋。巨大的悲哀使他彻底绝望了!但就在他绝望之际,命运之神给他安排了一个很壮烈的归宿:海棠沟填方果然发生了险情,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用身体堵住大渠缺口,让痛苦的灵魂与纯洁的水合二而一,以求永远解脱。梦萌笔下刚性的汉子有很多,而许井的印象却让人挥之不去。
  梦萌在讴歌这些水中丈夫的同时,也刻划了一些水鬼形象,他们是以阮晨为代表的灵魂卑下、龉龊,为了利欲权欲,不惜出卖朋友,咬噬善良者灵魂的小丑。梦萌无情的鞭笞丑类,也是为了弃恶扬善,也是水的上善品格。
  水是梦萌的精神家园,寄情于水,为了创造一种精神的栖宿之地。上善若水,抒写水,追求大善大美之境界,落于大爱,这也是他灵魂深处流淌不息的“爱河”。他同时也追求水的律动和灵动,一种智慧,使文字具有水的活脱。
  古往今来,水给了思想家的思想,给了哲学家的哲理,给了艺术家以新的思维。艺术因为有了水的柔美,才有了诗韵、曲线、舞姿以至于生生不息的创造灵感。写水、歌水、画水、舞水,戏水,都不乏杰作,水成了艺术永恒的主题之一。梦萌写水,有得也有失。水是绿色太阳,水的领域十分广阔,十分深遂,需要往广深处开掘,需要追求新的境界。水也会如柔柔刻刀,在梦萌的创作长河里,去磨砺和荡涤粗糙,丰富想象,修饰梦萌人为的堤防,使其更臻完美。水会成就一个更成熟的梦萌。
  (原载各大网站,作者时任陕西作协党组成员,著名作家)

责任编辑: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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