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令人深思的长篇力作——读李虎山长篇小说《平安》有感

2024-05-14 | 来源:本网 作者:王晓霞

  读完作家李虎山先生的《平安》这本书,我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作为文学爱好者,我绝对没有资格对大师级作家的小说品头论足,但是不谈谈我的感受又似乎不是一次完整的阅读。

  作家以他娴熟流畅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非常饱满而又生动的农民工形象,一个不屈不挠,能伸能缩,头脑灵活,为人真诚又命运多舛的主人公——平安。

  整部小说的三个方面非常吸引我。

  叙述和描写并重的语言艺术性

  这本小说,最吸引我的就是语言艺术。作者用非常凝练的语言描写了一个个环境,描绘了一幅幅画面,也塑造了一个个生动饱满的人物形象。

  初遇平安的那个深秋的下午“太阳的光气渐渐褪去,风张狂起来,风像乱飞的无形的刀子,专伤人的腿脚,那些刀子欺生似的割着我的小腿,不见血流却生痛。脚掌摩擦于地面,镶嵌在山路上的小石子似一种刑具对脚心肆意攻击……”如此描写,一个深秋的傍晚,一种艰难的自然环境就被完美地勾勒出来,主人公就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出场了。这也让读者后来能够理解平安为何再苦再累也要蜗居在城里。文中类似于这样的环境描写非常多,成功的环境描写很好地烘托出事件发生的氛围。

  而且作者还善于通过精彩的语言及环境描写呈现给读者非常清晰的画面感,同时塑造出非常生动的人物形象。在第一章里,平安带作者去看红叶碰到警察拦车查手续,那一段是诸多精彩描写段落之一。平安看到警察时满嘴脏话地骂着,可是站到警察面前时又是“举动很猥琐,像小偷,哈腰站着……”读到这里不仅清晰地给读者还原了一个逼真的场面,而且让读者由衷感觉到这个平安不简单,由此更加吸引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如果说作者描写的一个个鲜明详细的细节,以及细节与细节之间的内在联系吸引我不断地看下去,那么作者高超的叙述能力便是吸引我认真读下去的主要原因。

  作者叙述了诸多情节来推动整部小说的进程,也由诸多情节来塑造了多个生动形象的人物。

  主人公平安,他把梦想安放在城市,拼命想过上城市人的生活,跑运输,蹬三轮,卖菜卖煤卖烤串,像一只苍蝇一样乱飞。他经历了遭人陷害,被当作“三无”人员清理,关进收容所,被恶势力砍伤,三轮车被扣押以及最后痛失爱子等等的人间苦难,但是最终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城市。所有这些推动故事发展的情节,事件的连接与呈现,偏现实主义的手法,质朴的文风,恰好映衬出淳朴善良,能屈能伸,不卑不亢的主人公形象,尽显行云流水的叙事技巧。

  弘扬真善美 反对假恶丑的思想性

  细读小说,我似乎悟出了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性。

  这是一部凝结着作者深刻人生思考的精彩作品,小说中人物和情节都很典型,矛盾异常尖锐。平安无疑是最典型的人物,在他身上,背负着传统文化、责任担当。他的妻子、孩子,一起关进收容所的四川女人,以及他身边的每一个朋友甚至开拉土车撞了他,后来才知道是老乡的女司机,这些人都是他的牵挂,这种牵挂超越了他对自己。虽然他也很会钻营,也善于经营人际关系,但是他对朋友对亲人却是极其真诚,他若违反了这一条,自己会感到良心不安。正如作者所说“真诚,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真诚,是一个人处事的灵魂,一个人只要心是真诚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的敌人……一个人的真诚可以感动世界,让你宁愿无偿地为他做任何事情。”所以平安是幸运的,他碰到了律师杨思敏,无偿为他提供法律援助;他也碰到了房地产开发商王善,卖给他的房价一降再降;他还碰到了“我”,时时处处大事小事都为他操心帮忙的朋友。

  但是,在残酷而沉重的现实面前,平安也是不幸的。他努力与命运抗争,但总是在短暂的成就感之后却要碰上一件糟心的事。开面包车拉人出了事故;在城里卖菜挣了一千块钱,却在年关被人砸伤;卖烤肉遭人暗算;煤场被人倒卖;自己被拉土车撞伤……直到最后儿子得了肝癌。可以说平安的苦难一个接一个,他从来就没有平平安安过。但是最终砸伤他并抢劫他的人成了他的干儿子;强行占有煤场的人被绳之以法;暗算他的人成了残疾;撞伤他的女司机成了朋友;儿子的葬礼上让他看到了善良的人性时时处处的体现。人物关系的错综变化,苦难的接二连三,很难让人界定平安的幸运与不幸。但是真善美一定会战胜假恶丑,真诚还会感化和改变很多人。我想这也许就是作者在这部作品中为读者传播的思想性吧。

  读《平安》,让人唏嘘,让人想起《活着》中的福贵,他们的遭遇相似,但主人公的精神内涵是不一样的。福贵从小就游手好闲,晚年会对外人从容地讲自己的人生经历,讲悲惨的往事,他的精神已经近乎麻木,社会和悲剧早已让他只是简单地活着。而平安,他在自己与亲人的遭遇中,与命运苦苦抗争,他饱尝生活的苦与累,耗光了自己,但无怨无悔,遇事习惯性地“用舌头舔一舔自己的嘴唇”,但总能想出办法。每一次遭遇在别人看来也许都是过不去的坎,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的韧性让人佩服,同时也让人心疼。平安就像《悲惨世界》中的主人公冉·阿让一样,觉得自己“真正地活过”。

  切合实际的社会历史性

  任何文学作品都不是脱离社会历史现实而存在的,无论它讲述的是什么时代背景,都会或多或少留下当前时代的烙印,反映当前时代的某些历史真实。一部好的小说,一定能引发读者某些思考。

  伴随着对这本书的一次次细品,我一直在想,如果说农民工进城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的话,那么像平安这样挤破脑袋历尽艰辛也要在城里有个家,也要把自己变成城里人的农民工这么做到底值不值?作者在后记中的观点我特别赞同,“他们把身子放进了城市,心却静不下来。”“也许是自己对土地怀有深深的敬意,我一直认为农民生活在没有泥土的土地上不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要离开温暖的土地,到生硬的水泥地上去生活,那样一来脚板是多么不踏实,走起路来,身板是多么不稳当。”

  平安实现城市梦的诸多遭遇是现实的真实存在,也让我们因此深思。作者用平实的、几乎不带感情色彩的叙述语言,向读者讲述主人公的遭遇,但我们依然能隐隐感觉到作者对平安的肯定与赞美。然而文章结尾“平安和淑玲被送回了山里,再也没有回到城里来。”这是他最后的领悟吗?还是他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对生命和生活的新思考?

  作者最后用一首诗结束了整部小说。也许是我身边也有很多农民工的原因,我似乎从主人公平安身上看到了很多他们的影子,平安是千千万万农民工的缩影,他们就像城市的蚂蚁,背负着生活的压力,没有工夫抬头看天,还得一步步向前。

  王晓霞名片

  王晓霞,陕西西安人,70后文学爱好者,现就职于西安高新第二学校,英语老师,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西安晚报》《宝鸡日报》副刊、《西北建设》《三秦都市报》《安徽日报》《神州文学》等报纸杂志以及网络平台。

责任编辑:李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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