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光影世界——田晓耘先生小记

2023-12-21 | 来源:本网 作者:李问圃
       田晓耘先生是我的朋友。
  与先生相识,少说也快十年了。说来也巧,我们相识的机缘竟是在于摄影。十多年前一天,唐四夫老师从庄里镇打来电话,说再过几天是他的八十大寿,邀请我参加并在仪式上讲话。想当年,我从师范刚一毕业,就分在了庄里二校,与唐老师成为同事且卧室门户相对,得到诸多关照指点。今天听说唐老师过八十寿诞,我岂敢怠慢?就在这次寿筵上,唐老师向我介绍了晓耘先生,称他是自己的学生。那时,体态健硕、手持相机、一脸忠厚、满目热诚的晓耘先生留给我很深的第一印象。听说他是二校学生,虽非我所教过,但已感亲切,后来又知道他是庄里小学德高望重的田年丰老师的儿子,便愈加亲近。在这场寿庆中,晓耘担任摄影,为自己的恩师留下了美好的瞬间,也为老寿星和各位嘉宾留下了许多值得珍藏的纪念画面。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接触多了,对晓耘先生的了解日渐加深,知道他是陕西省桃曲坡水库灌溉管理局退休干部。知道他是中国新时代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师协会会员,人民摄影协会会员,陕西市政杂志社特约记者,陕西民俗摄影协会会员,渭南市摄影家协会会员,富平县摄影家协会会员。还知道他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赶就开始从事摄影工作,并有多幅作品荣获各级等级奖,或参加有关摄影展出和被收藏。时至今日,年近古稀,依然痴心不改,坚持深入生活,亲近自然,守望着自己视为生命的精神家园,聚精会神地捕捉生活中的美好瞬间,将摄影艺术奉献给社会和人民。
  对于摄影,我是外行;对于摄影师,一向敬重。因为我知道,摄影是一门艺术,一幅好的摄影作品真是来之不易。前些年,我应邀参加省文联召开的陕西省文艺创作深入生活座谈会时,曾当面听取了着名摄影师陈宝生先生的经验介绍。特别是他在拍摄万马奔腾时伏在地上差点被战马踩死的恐怖场景,以及为了找到拍摄黄河更好的角度而把自己用绳子吊在晋陕大峡谷悬崖峭壁上的惊险故事,不仅使我感动异常、钦佩有加,更是在内心受到强烈的震撼,至今刻骨铭心。打这以后,我便对摄影的定位和意义有了更深一层理解。从表面上看,“摄影”和“照相”十分相似,用的都是相机,拍的都是照片,但其实二者大有区别。如果你只懂得按下相机的快门,你便是在“拍照”;但如果你能够赋予照片以社会意义、文化内涵和艺术生命,那么,你便是在进行“摄影”创作了。
  屈指算来,晓耘先生从事摄影艺术已三十年了。想当年,他一旦端起相机,便身不由己,仿佛邂逅了一位风情万种、勾魂摄魄的情人,爱得死去活来,爱得一塌糊涂,甚至达到了须臾不可分离的程度。只要能获得她的芳心,出手大方,陪侍殷勤,花费再多的真金白银也在所不惜。走路时在欣赏、吃饭时在思念、睡觉时在回味。求知于书本,问道于朋友,感悟于自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有空闲的时间,他便立马背起相机出发,跋山涉水,起早贪黑,拍摄在公园里,扫描在市井中,掠影在山水间。国内国外任奔走,天大地大境界宽,真可谓走火入魔,影迷心窍。
  作为晓耘的朋友,我深知他的兴趣爱好比较广泛,爱读书,爱交友,爱品茶,爱旅游,爱书法,爱绘画,甚至还爱练武术,且有相当修为。那么,他究竟怎么就爱上了摄影,且一发而不可收?摄影让他花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多神、跑了那么多路、受了那么多苦,他不但毫无悔意,反而愈爱愈深,原因何在?
  爱上摄影,或是因为摄影可以远离尘世间的纷争与烦扰,能让他自由自在地到山水之间去畅游、去寻觅、去追求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现代社会纷繁多变,在人们的心灵中留下了许多迷茫和烦躁,特别是长期生活在喧嚣躁动的市井中心,渴望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去歇息片刻。每当他背起相机,独自游历于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甚至走出国门,用冷静的镜头去欣赏大自然的山高水长,用平和的心态去感受异域风光,就会有一种久违的心旷神怡的感觉。
  爱上摄影,或是缘于按下快门那一瞬间的快乐。情由景生,境由心生,摄影的乐趣全在于感受。当他一次次举起相机,闭上左眼,转动镜头,随着“咔嚓”一声,一幅美丽的画面在瞬间定格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一次次“咔嚓”声响起,传出的是摄影人一次次追求的心声;一次次快门的按下,定格的是景观、沉淀的是心情,记录的是摄影人对生活的体验与感知。摄影人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咔嚓声中享受着发现美好、释放激情的兴奋与快乐。
  爱上摄影,或许还是因为摄影告诉了他许多处世为人的道理。人生如摄影,摄影讲究光影,讲究构图,讲究取舍,讲究主次、讲究快慢,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有光明,也有暗淡;有获取,也有舍弃;有主体,也有陪衬;有紧张,也有闲适。否则,就不是一个真实而完整的人生。摄影要求我们:在拍摄中,要以最佳的视角去观察自然、观察社会,从中发现真、善、美;摄影启示我们:在生活中,应以欣赏的眼光去看待他人,用良好的心态去看待社会,以积极的作为去践行人生。一句话,摄影能让人从小镜头里看到大世界,从小照片中悟出大道理,从小空间中生成大境界。
  晓耘先生艺术摄影作品题材广泛、视角独特,大到名山大河,小到花草虫鱼,远到西欧南洋,近到门前街巷,都是他的聚焦对象。如果要划分类别,似乎大致包括自然风光、人生百态、人文纪实、社会生活、花卉写真等门类。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下面几帧:一幅是《感恩》。画面中一位白发苍苍、银须丝丝的老人,手持习近平主席的画像,一脸的感激与喜悦,表现出人民群众对领袖的无比崇敬与爱戴之情。另一幅是《金蟾送宝》。这幅作品拍摄到的是一片硕大碧绿的荷叶上雄踞着一只金黄色的蟾蜍。给我的感觉是,这似乎是一只用金子精雕细刻而成又富有灵性的宝物,美轮美奂却又栩栩如生。还有一幅是《遐想》,作品中是一位身材苗条、容貌秀丽的关中女子头像特写,主人公正在作遐思憧憬之态。第一次看到作品时,晓耘问我,能否猜出画面中女子的年龄?我从事文学多年,自信这一点观察能力还是有的,不至于有大的失误,再看了一眼后遂不假思索地回答:二十出头,三十不到,有意给自己留有余地。他听后既不肯定,又不否认,只是笑笑说,明天咱们去她家拜访一下。及至到她家以后见到人物原型,从她口中方才揭开谜底,不由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原来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只是因为她从事的职业是女子美容美体的缘故,方才塑得如此娇好的身材、保持如此青春的容貌。我想,女子面相年轻固然属于事实,但也不至于造成如此之大的差距,这与拍摄技巧一定大有关系。不知晓耘使用了什么魔法,竟使大妈瞬间定格成为婀娜少女?
  我曾经回想,几十年来看过的影展、影集不知有过多少,绝大部分犹如走马灯似地在眼前一一晃过,而真正能记得下内容、留得住印象、勾得起联想的佳作又有几幅?毋庸讳言,晓耘先生的摄影作品能够入心入脑,使我久久难以忘怀,而且愈加品读愈有趣味,固然与朋友间的偏爱不无关系,而作品本身所具有的艺术魅力恐怕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晓耘仿佛和世界有个约定,他愿意脚踏大地,行走江湖,去触摸世界的每一处脉络,感受世界的每一丝呼吸;他愿意用相机记录世界上的美好并与他人一起分享。一个背包,一台单反,一位会拍照又合得来的好伙伴,再加上一颗说走就走、云游四海的勇敢不羁的心,也许便是他认为的最惬意的生活方式。
  自打有了摄影,摄影和旅行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谓不离不弃。有人为了更好的旅行而学会了摄影,又有人为了摄影而行万里路,天南海北去领略名山大川、风光名胜、奇花异木、虫鱼鸟兽,甚至足迹远至戈壁沙漠、域外异国以领略其中感人至深的神奇和奥妙,并把它记录下来,以昭示世人。田晓耘先生无疑就是这支大军中的一位佼佼者。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其实,在每一位成功者后面,都有许多鲜为人知的艰辛和不屈不挠的拼搏。晓耘也不会例外。让我不妨也学学晓耘,用笔权作镜头,聚焦他摄影生涯中曾经发生的摄影故事,或许对他会有更全面的了解、更深刻的认识,以体味优秀摄影作品背后的甘苦和艰辛。
  他拍摄的《蜻蜓立荷》是一幅很受观众赞赏的作品。那一天,他在荷塘边正在忙着拍摄姿态各异的荷花,忽然看见一只蜻蜓从远处飞来,姿态优雅的站立在一簇硕大的荷花顶端。这难得一遇的画面、稍纵即逝的瞬间,使他欣喜若狂,心跳也明显加快。他急忙端起相机赶了过来。出乎意料地是,就在他对好焦距、正要按下快门的一刹那,蜻蜓却飞走了,画面也随之消失。对他而言,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遗憾。此时,他没有失望,没有死心,却坚信这只蜻蜓一定还会回来。为了重现这个难得画面,他如同面壁的和尚,坐在小凳子上盼着看着,想着念着。饿了,啃着干馍;渴了,喝点冷水。就这样痴痴呆呆地等着,等着。为的就是抓拍到的那美好的一瞬间。细雨如丝,他不躲避;骄阳似火,他不收兵。就这样,他在荷塘边静静的等待了两个大白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直等到第二天傍晚,就在即将踏上归途的前夕,这难得一遇的《蜻蜓立荷》画面终于重现于面前。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调好焦距,找准角度,一次性抓拍成功。此时此刻,他忍不住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还有上文提及的那幅《金蟾送宝》,其拍摄难度比《蜻蜓立荷》更甚。池塘边若有行人路过惊动,不行;金蟾如果没有站稳,一下子从荷叶边上掉下去,也不行;金蟾如果发现有人瞄准它,意识到可能有危险,“扑通”一声跳入水中不再露面,还是不行;再加上焦距、位置,光线,角度等技术要求缺一不可。尽管难度如此之大,田晓耘却一门心思拿着照相机对准荷叶,静静等候时机来临。为了那一瞬间的抓拍,他举相机的双手发麻,脖子变硬,腰酸背痛,一等就是好几天。真是应验了“有志者事竟成”这句古训,《金蟾送宝》终于拍摄成功了。他不由心花怒放,差点手舞足蹈,简直像是幼儿园刚从领奖台上下来的孩子。
  在黄山,他拍摄《迎客松》时,由于大雨过后,山路湿滑,他为了追求最佳位置、最佳效果,不慎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所幸没有坠落山崖,但却造了两根肋骨骨折的严重后果。当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痛得龇牙咧嘴。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求医,而硬是咬紧牙关,一拐一瘸地完成了拍摄任务。下山时,他一脸的泪水,一脸的苦笑,也说不清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就在这跌跌撞撞、哭哭笑笑中,一幅优秀的摄影作品诞生了。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我曾为晓耘先生题词曰:“春华秋实,人寿年丰;成功之道,晓耘暮耕。”我想,父母当初为他取名晓耘,决非随口而为,一定寓含深义,这也便注定他今生今世绝对不可以懈怠懒散,要比别人起得更早,要比别人更加勤苦,方能修成正果。他果然不负父母之嘱托,不负朋友之期盼,不负自身之才华,更不负时代之机遇,终于在临近古稀之年收获了累累硕果。这有他那么多参展、获奖、入书、上网的摄影作品为证,有他一次又一次举办的个人摄影展览为证,有一篇接一篇的评论、鉴赏、推介文章为证,更有他荣获中国新时代摄影家协会、《数码世界》杂志社、《新时代摄影》杂志社授予的“中国优秀摄影师”称号为证。
  晓耘的作品参加全国和省市县各级摄影展,以及电视播放、网络传播的次数之多,可谓不可胜数,恐怕连他本人也说不清楚。个人摄影展在短短数年就举行过两次,这对于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的退休职工而言,恐怕也是为数寥寥。第一次专题展览《荷趣》的举办时间是2015年国庆前夕;第二次综合展览《晓耘摄影》于2019年10月26日举办,内容更加广泛,形式也更为丰富,可以说是晓耘先生多年辛勤耕耘的一次亮相和检阅。来自西安、铜川和富平各地的文化界、摄影界的朋友们和广大市民竞相观赏,络绎不绝。记得当年在专题展览《荷趣》开幕式的讲话中,我是这样评价晓耘先生的摄影展的:
  我认为,晓耘先生摄影展在富平县创造了三个第一:由退休职工自己出资举办摄影展,这是第一;以荷花为主题举办的专题摄影展,又是第一;以家庭作为展室举办摄影展,还是第一。我不敢说这个展览是富平县规模最大、档次最高、轰动最大的摄影展,但却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是富平县最接地气的摄影展!
  今天,回过头来再去推敲数年前脱口而出的这些话语,我仍然觉得这样的评价是实际的、准确的,并无刻意夸大和过度溢美之处。今天,我也终于明白了,晓耘先生退休之后之所以那样痴迷地热爱摄影,徜徉在光影世界,正是因为摄影让他懂得了什么是生活、什么是艺术。那些照片和闪光灯留下的记忆,真正能让人们记住的,并不仅仅是镜头前的这个世界,而是相机后摄影师的思想和才华。
  艺术无止境。七十岁对于一位优秀摄影师而言,绝非进入老境,而是渐入佳境。人们有理由相信,晓耘先生在摄影艺术上一定还会有新的作为,还会弄出更大的响动。富平摄影界在期待着,我们这些老朋友们也在期待着。
  2019年12月23日于富平南苑
  中国优秀摄影师获奖人田晓耘
  摄影艺术家,陕西富平庄里人。陕西省桃曲坡水库灌溉管理局退休干部。中国新时代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师协会会员,人民摄影协会会员,陕西市政杂志社特约记者,陕西民俗摄影协会会员,渭南市摄影家协会会员,富平县摄影家协会会员。上世纪八十年代未从事摄影工作,多幅作品荣获各级等级奖,并在多地展出和被收藏。至今坚持深入生活,深入大自然,聚精会神地捕捉生活中的美好瞬间,将摄影艺术奉献给社会和人民。

责任编辑: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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